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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 喪屍腦盛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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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乎意識到附近有人在偷聽, 站在胖婦人身邊的青年回過頭,一眼就看到站在門邊的信草。

“嗨,你醒了啊, 東方女孩。”青年非常自來熟的朝信草揮了揮手, 看到她牽起裙角行了一個屈膝禮,他笑容看上去更加燦爛了。

金發碧眼, 性格開朗,戴著眼鏡, 看上去十分英俊……這應該就是胖婦人所說的小約翰了。

長著瘦削馬臉的蘇珊看到她後, 面部表情有種被抓包的不自然。信草慢慢走到她身邊時, 她甚至還心虛的退後了幾步。

信草挑挑眉,似笑非笑道:“賣了?”

“對,對不起。”蘇珊局促的說道。

“買家是帶著黑衣執事的獨眼少年, 貴族,還有其他特征嗎?”

蘇珊搖了搖頭。

明明這個東方女孩看上去沒有指責的意思,蘇珊卻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心顫。

莫名有種對方會微笑著殺死她的感覺。

信草點點頭,並沒有微笑著殺死蘇珊, 而是轉頭和小約翰道謝:“先生,謝謝您之前的搭救。”

“你打算怎麽感謝我呢?”

青年抱著臂倚在墻上,嬉皮笑臉道。

信草想了想, “有紙和印泥嗎?”

她給胖婦人和青年蓋了兩個花山源氏的家紋戳,“我現在身無長物,如果有機會去日本,我的家族會滿足兩位一個條件……當然是在不違背原則的前提下。”

“這真的不是空頭支票嗎?”青年小聲嘟囔著, 揣起了蓋章的紙條。

信草朝胖婦人微微頷首,最後離開了走廊,沒想到青年直接跟在了她身後。

“您跟著我做什麽?”

小約翰不答反問:“你要去做什麽?”

“當然是去找回我的東西。”信草從走廊出去,掃了眼大廳。

大廳裏擺著幾條長桌,桌上放著煤氣燈和食物,周圍人很多,平民們自發的舉行起宴會。一個絡腮胡大叔站在長桌上彈奏手風琴,人們侃著大山或者大口喝著啤酒,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,周圍還有幾個姑娘跟小約翰打招呼:“不來跳舞嗎?”

“不了,我還有其他的事。”

小約翰婉拒後,一幫姑娘們紛紛表示不滿。“誒?明明之前還說沒有呢女朋友的,這回卻帶了個東方姑娘。”

“很受歡迎啊,先生。”信草隨口說了一句。

“我以前也以為自己挺受姑娘們歡迎,不過現看來,不太受東方姑娘歡迎呢。”小約翰看著信草意有所指道。

“其他東方姑娘我不知道。”信草聳了聳肩,語氣平淡:“但我不喜歡死氣太重的男人,先生。”

小約翰推了推眼鏡,有些吊兒郎當道:“我倒是很喜歡死氣重的女孩,東方姑娘。”

兩人像打啞語一般過了幾招後,信草朝他頷首笑了笑,離開了大廳。

想要找回勳章,她就必須找到買家。帶著黑衣執事的獨眼少年……特征倒是明顯,不過船上人這麽多,這要上哪去找?

剛剛蘇珊說他們是貴族,倒是指明了一個方向。可她現在這一身簡陋衣裙,恐怕連門都進不去,更不要說出現在貴族的晚宴上。

要怎麽才能混進去呢?

唔……試試釣魚呢?應該有貴族好東方姑娘這一口吧?被帶進去後再敲暈就好……誒等等?!

東方姑娘?

姑娘?!

誒誒誒誒誒——!!!

等等她不是性轉了嗎?什麽時候又轉回來了?!天啊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恢覆真身了!

信草忐忑不安的摸了摸胸口……啊真好,她的胸又回來了!

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,信草決定把這件事放腦後,先著力解決眼前的麻煩。

順利被腦滿腸肥的油膩大叔帶進貴族倉後,信草敲暈了對方,又摸進隔壁的房間偷了別人的衣服。

成功把自己捯飭的像個上流貴族後,信草信心滿滿的出席晚宴去了。

會廳燈光璀璨,交響樂悠揚悅耳;跳舞的男女動作輕盈優雅;淡淡的香檳味道氤氳在空氣中;身著西服的男人們正端著紅酒杯商談,女士們寬大的裙擺像花朵般,在會廳綻放……

與平民的晚宴相比,這裏的一切高級又考究,但人與人之間像是隔著一層,道貌岸然卻疏遠客氣,沒有樓下的平民晚宴自由快樂。

信草進會場沒幾分鐘,就引起了騷動——

“快看,那個少年竟然穿了裙裝!”

“哎呀,真的呢!”

“你說他是不是心理變態?”

“好惡心……”

信草一開始還有些疑惑,隨後發現越來越多的在看她。

莫非……

信草又摸了摸自己胸口,然後臉瞬間綠了。

她的胸又沒了!感情她現在已經不是單純人妖,而是亦男亦女,時男時女!

這到底怎麽回事啊……

信草有點頭疼。她沈默片刻,覺得這種萬眾矚目的狀態下找人也不太方便,還是找個地方換男裝吧。

女扮男裝認出來不尷尬,男扮女裝認出來就很尷尬了。

信草個子矮,即使性轉後高了一點,也沒高出幾公分,正常男性的西服對於她來說太大。

尋找到有少年衣物的房間後,信草偷偷摸摸進去換衣服,換到中途,突然聽到了門鎖轉動的聲音。

信草立刻鉆進衣櫃中躲起來。

有人進了房間,隱隱能聽到幾句對話,聽上去一個是青年一個是少年,發聲的青年叫少年“少爺。”

透過衣櫃縫隙,信草看到那是一個獨眼少年和一名黑衣執事。

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無費工夫啊!

沒一會少年帶著黑衣執事離開,信草鉆出衣櫃,開始翻箱倒櫃。

門突然“咣”的一聲被推開。

“房間裏果然有人啊。”少年勾起唇,說道。

“我的鼻子是不會出錯的,少爺。”

信草回過頭,還保持著翻床頭櫃的動作。

……啊,被抓包了。

“你要找的東西是這個嗎?”

少年從衣兜裏掏出一枚勳章,正是信草丟的寶冠章。

“那是我家族的信物,被不識貨的人給賣給了您,偷翻您的東西我很抱歉,但是這件東西對我真的很重要。”

為了表示抱歉和誠心,信草轉過身,非常識時務的鞠了一躬。

“家族信物?”少年尾音微微挑起,看上去不太信任信草,“這種勳章只有日本皇室女性成員才能擁有吧?我不記得目前的日本皇室有您這樣的公主?”

信草瞇了瞇眼睛,這個世界的時間是1889年,而第一枚寶冠章出現的時間是在1888年,才一年而已,這個異國少年竟然能知道遙遠國家這麽一件小事。

看來這個少年並不是普通貴族。

“我無意與您和女王作對,來到這裏也純屬意外。”信草直起身,頓了頓,繼續道:“當然,這是您花了錢買回來的,您可以提出條件,或者要求我支付金錢。”

“金錢?”少年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事,“我要多少,你就會給嗎?”

“獅子大開口就免了。”信草眉眼盈盈一彎,看上去溫柔好說話的樣子,說出的話卻不卑不亢:“貪心不好,相信身邊有惡魔輔佐的您比我更清楚這個道理。”

“塞巴斯蒂安?”少年沒接話,而是叫了一身身邊的執事。

瞬間明白主人所想的黑衣執事解釋道:“少爺,她是人類。”

“她?”

“是,靈魂的味道告訴我,這是一位女性。”隨後他壓低聲音,“靈魂非常衰弱,不過味道卻很迷人,按照東方的說法,大概是功德的力量吧。這樣的靈魂,我們惡魔都不敢碰呢!”

他笑了笑,“是一位短命的好人。”

塞巴斯蒂安話音剛落,夏爾將徽章扔給信草。

“徽章對我沒什麽用?,只是因為認出這是日本皇室的東西,我才把它買了下來。”

“多謝,我還是第一次聽別人說我是好人。”信草一手接到徽章,唇角帶笑,“小紳士,需要我為您做點什麽嗎?”

夏爾額頭爆出青筋,“……去掉那個‘小’!”

塞巴斯蒂安在旁邊補充了一句:“這位女士實力不弱,或許能幫上點忙。”

“這樣……”夏爾捏著下巴考慮了幾秒鐘,“你,跟我一起參加曉學會的集會。”

“曉學會?”

經過黑衣執事的解釋,信草弄明白了這個曉學會是個什麽東西——大概類似醫學同好組織,主要研究的是讓人死而覆生。

而夏爾和塞巴斯蒂安的目的,是為了調查曉學會。

“死而覆生?”信草眉梢微挑,“對於普通人類而言,這是不可能的吧?”

“越是不可能,就越有調查的價值。”戴著淺金色假發,簡單做了一下偽裝的夏爾面無表情道。

三人前往曉學會集會地點,經過羞恥的對暗號過程後,集會正式開始。

這其實就是一場黑科技的展示,棺材裏已經死去的少女被主事人用儀器覆活。在場眾人陣陣歡呼聲中,場面忽然失控!

被覆活少女完全沒有意識,只會張嘴咬人,她已經不能稱之為人類,或許叫她喪屍更合適一些。

主事人見勢不妙已經逃跑。子彈、棍棒,甚至還有塞巴斯蒂安插進喪屍心臟的銀制餐刀都不能殺死她。

“十九世紀的海上生化危機嗎?”信草游刃有餘的躲著喪屍攻擊,“說不定爆頭才——”

“轟隆”一聲巨響,一臺割草機從天而降,壓扁了喪屍頭顱,差點濺信草一聲血。

“答對了,東方姑娘~”

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小約翰站在割草機上,頭顱被壓爛的喪屍已經不再動彈。

信草低頭偷偷瞅了眼,發現自己的胸又回來了。

……還真是時男時女啊!

小約翰在花名簿上蓋了個章,隨後又從西裝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信草。

“重新介紹一下,小約翰是我的假名,我叫羅納德·洛克斯,是一名死神。東方姑娘,我看你的時間應該是不多了,有意向死後技術移民嗎?我們英國的地獄待遇不差哦~”

“很抱歉。”信草推回了對方的名片,“我們那兒的抖S地獄輔佐官是不會通過我的簽證申請的。”

——況且沒出意外的話,她死了就是魂飛魄散,已經不會再有來生了。

“真遺憾不能與您共事。”死神羅納德攤了攤手,收回名片。

“是必須毀掉頭部才行嗎?”夏爾若有所思道:“賽巴斯,我們走!”

這樣的喪屍還有很多,如果讓它們逃出來,這艘船上的人都活不成。

可夏爾的話音剛落,塞巴斯蒂安就受到羅納德·洛克斯的攻擊——他將割草機狠狠揮向塞巴斯蒂安。

“要是被管理課知道惡魔也有所參與的話很麻煩。”羅納德與賽巴斯僵持著,“我可不願意為此加班,能不能請你順便消失?”

“我先走一步,你稍微陪他玩一下就過來!”夏爾扔下這句話就跑了,他要爭分奪秒的解決客輪上的麻煩,還要抓住曉學會的主事人。

“西方死神的鐮刀種類還真是讓人想吐槽呢!”信草看著割草機感嘆了一句,又繼續道:“我也先走一步了,賽巴斯先生,拜拜~”

“可憐”的賽巴斯蒂安就這樣被兩個無情的人拋下。

離開曉學會的集會地後,信草已經完全看不見夏爾蹤影。

“跑的還真快……”信草朝四周瞧了瞧,隨便找了一條路。

走進一條通道時,衣兜裏的寶冠章忽然變熱,信草掏出來一看,發現勳章竟然發出紅色的光。

退出去光芒反而會減弱,越往裏走,光芒加深的同時,勳章也越來越燙。

隨便拉住一個倉皇逃跑的工作人員,信草問他:“這條路裏面有什麽?”

“是倉庫!快放開我啊!”

信草松開手,任工作人員跑遠,才邁開步子繼續往前走。

她緊緊捏住發燙的勳章,手心被勳章上的珍珠印出紅痕。

她失蹤的朋友,在給她指引方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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